午后的陽光襲身,暖入心房,暖風(fēng)輕輕吹來,櫻樹的葉子漫天飛舞,那棵枝繁葉茂的櫻樹此時又成為了聽雨軒最美的風(fēng)景。
樹下櫻離端坐著,那塊玉佩在她手上來回雕琢了好些天,眼看就要完工,“哧!”就在這時,刀口向下在她食指上劃了一道口子,血瞬間就流出來,她沒有多想,走進屋內(nèi)在盆里用清水把血洗掉,來到梳妝臺拿出紗布包扎起來,血還在流,浸濕了紗布,于是她多纏了幾圈,手指一下子變得笨拙了許多。
再次回到樹下的石凳上坐下來,她拿起匕首準(zhǔn)備繼續(xù),才發(fā)現(xiàn)那把從不沾血的匕首竟然有了血跡,她依然沒有在意,把那個“軒”字繼續(xù)刻完。
終于完成后,起身走出聽雨軒,往卿塵殿方向走去,在回卿塵殿的長廊上,櫻離看到楚墨軒從長廊走過,身輕腳快,陳橙也跟在身后,方向是昭陽殿,櫻離看了看天空,這個時間已經(jīng)過了上朝的時間,他上朝從不遲到,現(xiàn)在去昭陽殿該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櫻離不自覺的也跟上去,半路便遇上韓洛川,他上前行禮道“末將參見公主殿下!”
“嗯!韓將軍免禮!”正要離去便又停下來,向他打聽道“已過了上朝的時間,皇上急匆匆的往昭陽殿去,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嗎?”
“回公主殿下!南晉國君失職,讓南宮熙從重兵把守的天牢逃出來,皇上大怒,說要將南晉國君撤職查辦,如今南晉國君已經(jīng)被押送回都城,現(xiàn)在就在昭陽殿,皇上是去親自問審?!?br/>
“哦!知道了!”
她在聽雨軒待了好些天,竟完全不知道外面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突然想起來,在回北儲時的一個官道驛站上,從她身邊走過去一個人,那熟悉的感覺,旁桌的那個老者應(yīng)該就是南宮熙,他出來是為了報仇復(fù)國嗎?可南晉所有舊臣都被楚墨軒處決,不給他留一點喘息的機會,翻身怕是很難吧?只是楚墨軒知所以不殺他一定還有別的原因。
知道事情真想后的櫻離也沒有打算去昭陽殿,辭了韓洛川便往卿塵殿走去,來到卿塵殿還如原來一樣,案桌上的東西即使再多,依然是整整齊齊,還有那盤糕點從來就是六塊,現(xiàn)在已經(jīng)少了一塊,她知道是楚墨軒吃了,她也拿了一塊一邊吃起來。
楚墨軒除了每日看奏折外,還很喜歡看書,桌上從來就少不了書卷,櫻離坐下來,把剩下的都糕點放進嘴里,拿起一卷書翻開看了一會兒,櫻離在閑暇時不喜歡動腦,所以也看不懂這些古書,倒是提起筆寫了幾個字“悲莫悲兮生別離”,她的字和南宮熙的字如出一轍,因為她的字都是南宮熙教的。
她看著那幾個字,低語道“爸爸,媽媽,哥哥你們還好嗎?是不是還在為我的離開,傷心難過?千尋真的很不孝,老是讓你們擔(dān)心,如今還······!”說著便趴在桌子上,繼續(xù)說道“爸,媽,我現(xiàn)在在另一個世界里好好的活著,只是我好想你們?!辈恢挥X一眼淚從她的眼角滑下,滴落在紙上,然后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她睡著了,夢里她看見爸爸媽媽和哥哥,她們一家人還和以前一樣,其樂融融,與哥哥斗嘴時,爸爸還是不管有理無理都幫著自己,不知不覺便開心的笑出了聲。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楚墨軒處理完朝政便回了卿塵殿,看見櫻離趴在桌子上睡著,走近她并把她抱起來輕輕的放到床上,再幫她蓋好被子,在把她手收回被子里時,看到她食指裹著厚厚的紗布,那塊平安鎖玉佩也被她緊緊捏在手里,他從他手上拿出來,看了看,這不是她的那塊,玉佩上的字是他名字里的“軒”字,他心疼的看著她受傷的手說道“傻瓜!”
他低下頭在她額頭輕輕的留下一吻,然后起身來到案桌前,拿起那張寫著“悲莫悲兮生別離”的紙看了看,這是櫻離寫的字?他從未見過櫻離寫字,只是這筆法剛勁有力,自然舒展,堅毅,果敢和進取,一點兒也不像一個女子的字。
“悲莫悲兮生別離”楚墨軒低聲的念出這幾個字,好傷感,櫻離在想什么?難道她已經(jīng)知道了自己身中劇毒了?不會的,他沒有再敢往下想只是轉(zhuǎn)頭看了一眼沉睡的櫻離,他是真的害怕她知道自己的一切。
他坐下來,把櫻離的字放在一旁,從那摞書卷最底下拿起來一卷書,那是一本古醫(yī)書,他從未放棄尋找鴆夜羽的解藥和方法還有藥方。
已入深夜,陳橙來過一次,見道楚墨軒還在看書,他拿起剪刀剪掉蠟燭的燭花,讓燭光再亮一些,然后退出卿塵殿,順手的帶上了門。
夢里,櫻離突然從天堂掉到地獄,剛剛自己的美夢,不知何時已經(jīng)成為了櫻離的噩夢,那場慘不忍睹的滅門再次侵蝕著櫻離,父母已遭毒手,哥哥也不見蹤影,四處逃竄的下人都逃不過兇手殘忍的手段,整座大院尸橫遍野,血流成河,一根火棍扔進了大院,火,順勢的燃起來,燒著了整個大院,大火中幼時的櫻離不斷的哭喊著“母親!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