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你不是不想吃,而是吃不下東西是嗎?”穆書棋突然開口問道。
話一出口,她就看見對面的那位公子倏地看過來,眼神尖銳地就像利劍一樣,似乎要穿透她的表象看到她的內心一樣,過了一會兒,他才低聲問道:“你怎么知道?”
溥其言緊緊地盯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出什么來,他一向在人前掩藏的很好,身邊伺候的人只當他是嘴巴挑剔,他不認為路邊隨便一個女子就能看出來,這女子到底是什么來頭?
看他這反應,穆書棋知道自己猜對了,她自然也察覺到了他那警惕的態(tài)度,有些好笑,整的好像她要害他一樣,有些不置可否地說道:“公子你掩飾的的確不錯,比我以前見過的那些人看著正常多了,看得出來你是個心性強大的人,只是長此以往怕也不是個事?!?br/>
這種吃不下東西的感覺有多難受,雖然她不能感同身受,但也是知道的,以前的時候她也曾見過好幾人,無不是每天生活在痛苦絕望之中,這公子若不是她,其他人可能根本看不出來。
“那又如何?與你何干?”溥其言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這種秘密被人揭穿的感覺并不好,若不是看這是大庭廣眾之下,他早就不會讓這女子在他面前礙眼了。
“是沒什么干系,我只是覺得既然面不合胃口,那公子不如吃些其他的試試?!蹦聲迓柭柤缯f道,她也就是一時好心發(fā)作這才勸了一句。
“不必了,這家店唯有那腌菜尚可,其他的根本無法入口?!变咂溲詳Q著眉頭淡淡說了一句。
“這位客人你這話說的就過分了,我家可是這附近生意最好的面館了,誰吃了我家的面不夸兩句的?”店家原本已經(jīng)躲在一旁了,聽到這話頓時便不服了,他們這種做吃食生意的,最注重的就是口碑,他做的面還有這家店是他這輩子最自豪的事,這會兒聽他這么貶低,自然不高興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你這面就跟一團面糊一樣,根本不能入口,要不是這腌菜調了一下味,完全就是垃圾?!变咂溲运坪醺緵]看出來店家的怒意繼續(xù)說道,簡直就是將這面批的一無是處,其實就算看出來了他也不會在乎,他還沒有必要去顧慮一個普通百姓的想法。
原本他們這家食肆位置就好,店里人又多,這么一吵原本要離開的人就又都湊了過來,就連路上經(jīng)過的行人聽到這里的動靜都好奇地往里探望著。
這么多人在場,店家肯定是要維護自己的名聲的,當即說道:“我做了這么多年生意,也就只遇到這位公子你一個人這么說!這么多年我一直都老老實實經(jīng)營,從未偷工減料,來往之人誰不說我家真材實料!”聲音之大,生怕周圍人誤會,擾了以后的生意。
穆書棋坐在那公子對面,算是正好坐在了爭論中心,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樣,沒想到這公子雖然吃不下,但點評的倒是很在位,若不是這病,說不準是個很會吃的人。
雖然這公子說的與她的想法算是不謀而合,但店家也是小本生意,對普通百姓來說,這么一家店是全家人的口嚼,就算味道一般,倒也不必如此直白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批判人家,做生意都不容易。
她剛想著要不要勸一句,就見對面那公子臉色又突然變了變,身子微微晃了一下,不過很快又穩(wěn)住了,他身后的侍衛(wèi)連忙為他又倒了一杯茶水,他的神色這才好了些許。
穆書棋看他這樣子實在是有些心驚,想起以前見過的那些厭食癥患者,她猶豫了一下,罷了,就當是做回善事吧!
“公子既然覺得這里的面不好吃,我為公子做碗面如何?”她說道。
溥其言抬頭一臉懷疑地看了她一眼,嗤道:“你?”
穆書棋點了點頭,肯定地指了指自己說道:“對,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