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突然涌出,是在程成呆看屏風走神,姬少典若有所思垂目,薄文化挪開看人的目光,轉眼注視山川的時候——
三虎對身體尚不熟悉,又被按進水里,被打的措手不及,倉促應戰(zhàn),沒法回擊,幾乎都在逃命。
身穿甲胄,侍衛(wèi)打扮的男人,腳踏厚盾,于水面劃出一溜波瀾,長矛朝水中三頭老虎扎去,水聲嘩嘩與低沉虎吼,交替回響在黑暗空間中,唯有屏風上抱著青蛙模樣孩童,白發(fā)白須的老者,臉上露出滿足又詭異的笑容。
姬少典躲開長矛一刺,后腿一蹬,爪子拍中侍衛(wèi)的臉,將其一下掀入水中,自己縱身一躍,落在足夠容納一人的盾內,不受控制地甩起全身的毛,中途被落水的侍衛(wèi)攻擊,不耐煩的側身一蹬——
直到侍衛(wèi)再不冒頭,屏風中的老者身邊,復又多了一個人影。
姬少典追著侍衛(wèi)回到屏風,下意識想舔爪子,理智剛勉強抑制住本能,腳下盾牌倏忽消失,隨侍衛(wèi)一起回到屏風上。
再度落水,姬少典很快穩(wěn)住身體,仰頭朗聲:“薄哥,程成,把他們拖進水里,等一會就消失了?!?br/>
程成聽到對付侍衛(wèi)的辦法時,整只虎已經被幾個侍衛(wèi)圍攻,劃得全身上下到處是傷,還好皮毛較厚,從屏風上脫離的矛也不甚尖利,皮肉傷數(shù)目居多,骨頭和內臟基本沒有傷到,相比而言,游得太久游不動了,才是亟需解決的危機。
他仰頭深吸一口氣,在姬少典的聲音落下時,放棄堅守節(jié)操,一口咬住身邊侍衛(wèi),將那人拖下了水。
姬少典甩了甩頭,總覺得能聽到的聲音,模模糊糊似隔層霧,懷疑耳朵有點進水了,不待繼續(xù)控水,驀地汗毛直立,察覺危機,側身朝水面一滾。
他的動作慢了半分,一柄長劍破空而過,劃開他肩上皮毛,割出一道暗紅傷口。
鮮血飛快溶解在水中,飄散出絲絲紅色,隨波搖曳,被帶到屏風之前,與錦緞碰觸的瞬間,屏風上老者放開懷中孩子,將之交給身側的侍衛(wèi),又抽出腰間長劍,朝屏風外的領頭虎,姬少典用力刺去——
侍衛(wèi)數(shù)目減少,水位逐漸下降,姬少典本已放松的精神,因肩上痛楚再度拉緊,躲開正中肩頭的攻擊,后爪踩到堅實地面,余光見老者不依不饒,追著他受傷的手臂連砍,好像非要卸下他一條胳膊,才肯罷休,當機立斷后退幾步,動作靈活躲開他的攻擊。
程成好不容易搞定一個侍衛(wèi),濕漉漉的腦袋伸出水面,狼狽不堪的急促喘息,不敢挪開眼光不看屏風,聽到后面那些聲響,幫不上忙只能干著急,用余光窺向不遠處坐著,也盯著屏風的薄文化虎:“薄哥,大佬一個人跟那個boss斗,到底能不能行啊……”
薄文化虎吼低沉,聲音篤定沉靜:“我們只要別引來其他的nc,公孫應該能行。”
話音未落,兩虎同時聽背后哐啷一下,似有什么東西落地,緊接著腳步混雜急促呼吸湊近,撲面夾雜著水與血的腥氣。
姬少典好不容易蹬掉老者武器,低頭口叼長劍,縱身一躍,目不斜視越過兩虎,飛速朝屏風奔去,身后緊跟臉色猙獰,伸手想奪回武器的老者,一人一虎接近屏風附近,姬少典倏忽停步,將口中長劍一扔,見長劍觸到雪白錦緞,暗光閃爍,回到了屏風里,只剩背后窮追不舍老者,豎起耳朵在他接近瞬間,反身抬爪一拍,抵住老者成爪欲落的雙手。
老者被尖利爪子和厚厚皮毛暫擋,發(fā)出意義不明的古怪吼聲,本來回到屏風內的所有侍衛(wèi),猶如被他召喚一般,同時抬起頭來,看向屏風外的姬少典,再度舉起手中長矛,齊齊對準他雙目與胸腹。
程成“臥槽”一聲,“虎容”失色:“大佬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