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瘋了!”
“威廉,你這樣做,會讓整個上海灘的建筑師都羨慕死那個該死的混蛋……”
托尼-唐大概是到了更年期了,說話開始嘮叨起來,嘴巴一刻也不閑,但是不要被看上去天真,甚至有些可笑的外表給迷惑住了。他還是一個銀行世家子弟,天生對商業(yè)有著敏銳的嗅覺,不用依靠時好時壞的直覺,他只要每天站在窗口,靜靜的聞上幾口從窗外謙看著窗外的街景,租界似乎跟國外沒什么大的區(qū)別。到處都是一些洋牌子的小店鋪,不過走進去就完全兩回事了。
但是在街頭,真的很難辨別。
上海真正的發(fā)展起來,才不過是短短的二三十年,尤其是上海的地產(chǎn)業(yè)的發(fā)展,更是最近才開始越來越火熱。
相比紐約,雖然沒有曼哈頓高樓林立的氣勢,但是街頭的人看上去都要比紐約人更幸福一些。而在紐約,尤其是南曼哈頓看到面孔,一個個都是趕著時間的樣子,在上海,卻完全看不到那種在競爭中慢慢老去的恐怖。
“我喜歡這里,很有活力,不缺乏時尚,但完全沒有紐約的那種緊張。而且生活在這里的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優(yōu)越感?!蓖心?唐突然說了一句話,讓王學(xué)謙有些意外。
王學(xué)謙有點意外道:“你不會是說你自己的經(jīng)歷吧?”
托尼-唐不置可否的笑道:“紐約的富豪在夏天喜歡去歐洲,而在上海的富豪們喜歡在夏天的時候去曰本避暑,然后再鄙視曰本那個鄉(xiāng)下地方。當然,也有去青島避暑的,廬山避暑的,但是曰本人會認為來一次上海是一件榮耀的事。就像是好萊塢的電影,最早會在洛杉磯和上海同步放映一樣,這座城市已經(jīng)擁有了太多了魔力,吸引全世界的關(guān)注。”
“曰本是個鄉(xiāng)下地方?”王學(xué)謙微微有些失神。
“想不到吧,我剛聽說這句話的時候,也很吃驚??墒钱斠蝗涸槐救斯斫兄鴽_入電影院的時候,我認同了這種想法。”托尼-唐神秘一笑道,言下之意,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
租界是上等人的天堂,而華界才是普通人群的聚集地。
可能托尼-唐很少走入過華界,所以說話都透著一股自豪的感覺。
“威廉,當初你準備籌辦遠東分行的時候,我剛剛成為你的合伙人,當時雖然心里很懷疑,但作為小股東,我也不適合多說什么。但是當我走進這座城市的那一刻,似乎人生對我打開了另外一扇門,一扇散發(fā)著光芒的天堂之門。”
王學(xué)謙打斷了托尼-唐的話,笑道:“沒這么夸張,不過你不是總在電報里跟我的秘書抱怨,你想愛麗絲,想的發(fā)瘋,抱怨這里的人非常狡詐,把愚弄你當成生活的樂趣。”
“我當時不知道你會來……”托尼-唐頓覺說錯了什么,連忙改口道:“愛麗絲是我的女兒,她才五歲,是最可愛的時候。但是工作讓我們分別了?!?br/>
“你也可以讓安迪亞帶著孩子們來上海。再說,圣約翰,圣瑪麗學(xué)院上學(xué),都是隸屬于美國圣公會的教會學(xué)校,根本就用擔心無法升入美國的大學(xué)?!蓖鯇W(xué)謙聽著托尼-唐的抱怨,也有些不安,建議道。
“別,可千萬別?!睕]想到托尼-唐的反應(yīng)很大,就差沒有翻臉了,唉聲嘆氣之后,才說:“威廉,你還年輕,不知道一個四十歲的男人將肩負如何沉重的負擔,而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當她用那雙挑逗的眼睛,在晚餐之后看著他的丈夫的那一刻,會讓男人多么絕望。就像是一頭餓了三天的狼,看到帶血的牛排一樣,恨不得一口吞掉。”
王學(xué)謙頓時覺得好笑:“托尼,看來你來上海是躲避安迪亞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