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nèi)只剩下孟軒鶴與林初南兩個人。
林初南看著孟軒鶴的臉色,不禁問:“昨夜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預測之外的事?”
孟軒鶴將腕上的黃珠璽珠串取下,在手中捻著,聲音低沉隱隱帶著一絲冷意,“張文昌在亂軍之中被射死了。”
林初南一怔,眉頭蹙了起來,“他怎么現(xiàn)在死了?他一死,爺爺?shù)某穑敵醯氖虑?,找誰對質(zhì)去?”
孟軒鶴嘆了口氣,歉疚地看著林初南,“南兒,對不起。是我疏忽大意,給了一些人可乘之機?!?br/>
“是誰下的手?”林初南問。
孟軒鶴道:“據(jù)穆懷信說,他只看到張文昌胸口中箭倒下,上官振發(fā)現(xiàn)的時候張文昌已經(jīng)死透了。看穆懷信在朝堂上的表現(xiàn),我懷疑穆懷信是怕張文昌被抓后會供出他攀咬他,所以,趁亂滅了口?!?br/>
林初南的手緊緊攥起,“不,孟軒鶴,我覺得事情遠沒有我們想象的這么簡單。穆懷信早已投誠,且林家之事他是從犯,此次平亂大可以功過相抵,我們真正想要的是張文昌的命,他不應該想不開。況且,這種滅口的手段并不高明,我們必定會懷疑到他的身上。他浸淫朝堂多年,不會連這個都想不到?!?br/>
孟軒鶴握了她的手,安慰道:“雖然他死了,一樣可以治罪,處置他的尸體。況且,他還有兩個兒子呢。那張信又是昨夜宮變的直接參與者。南兒,那夜太子與滄海六月見到的深夜進宮密會蘇騰之人正是張信。朕見到張信了,六月畫的那個人,就是張信?!?br/>
林初南不愿意讓孟軒鶴不舒服,勉強笑了笑,“嗯?!?br/>
......
宮變過后,獲罪之人按照大齊例律交由大理寺審判,但因孟軒鶴要借機翻出林府之案,這個案子的審判過程就要比一般的案件復雜漫長的多。因為張文昌死了,縱使找來了孟郊這樣的證人,查案的過程中依舊遇到了很多阻力。
同時,朝中也提拔了上官振、連昭、韓征、高辰等一批人,穆懷信由中丞升至御史丞,監(jiān)京內(nèi)朝臣和南北軍諸校尉營。
穆懷信對于這個結果,自然不是很滿足,他原想接任張文昌的職位,掌大司馬之職,手中握住兵權。如今只得了一個監(jiān)察之權,比之原來的御史中丞一職,其實是降了權的。御史中丞乃外督部刺史,內(nèi)領侍御史官員,受公卿奏事,按章舉劾,職位不高,朝中大臣卻都忌憚。如今改為監(jiān)察各軍,那些武將可不全然吃他這一套。
孟軒鶴命人將椒房椒收拾好,擇吉日,冊封林初南為大齊的皇后。
從明德寺上香回來,林初南回到椒房殿,秦平正在檐下掛紅燈籠,孟溪舟站在梯子下面吵著也要爬上去,四周幾個隨侍的小太監(jiān)好生勸著。
林初南笑了笑,對身邊的六月說:“你去勸勸太子。”
六月笑著過去了。
林初南徑自進了殿內(nèi),輾轉(zhuǎn)至寢殿之內(nèi),坐到暖榻之上,撥弄著筐里的剪紙。不時有各處的管事前來匯報后宮事務,主要是除夕宴的菜式和宴請賓客的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