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軒鶴跨過梅心的身體,近至床前,將紙鉸的小鬼兒遞上,“少爺出馬,焉有不馬到功成之理?”
聰明如林初南,一眼辨出上面的血字是剛寫上去的,字跡都沒干透,她一雙清眸睨向他。
孟軒鶴俊逸的臉上浮出一抹笑容,“雖然有一點波折,不過,現(xiàn)在也算人贓并獲了。反正,咱們沒冤枉她就是了。”
林初南沒有想到,堂堂大齊的皇帝會用這種方式讓一個宮女就范,似乎有那么一點不地道。
可是,想到梅心醒來知道這件事情會有什么樣的反應,她覺得挺痛快的。尤其是想到之前,她們設計讓太子失智,誣陷她沒照顧好太子,這便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她輕扯孟軒鶴的袖子,努力克制著自己的表情。
孟軒鶴凝視著她的小臉兒,“怎么?”
“趕緊把她弄醒呀?!?br/>
孟軒鶴輕笑,“好嘞!”
孟軒鶴扭身走至梅心跟前,踢了踢梅心的腿,臉上笑意已然斂去。
踢了一下梅心沒反應,孟軒鶴掂起桌子上的茶壺,那里是隔夜的冷水,壺身一傾,將水澆至梅心臉上。
“咳咳——”冷水的刺激之下,梅心咳嗽著醒了過來,本能地用袖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水漬,正要斥問是誰敢這么對她,抬眼便看見了皇上凜然在側的身影,她慌地爬起,跪在地上,心里還在思索著,剛才她是怎么暈過去的。
孟軒鶴將茶壺放回去,拿出紙人兒,“梅姑姑,王昭儀神志不清,噩夢連連,朕懷疑有人在宮里施巫術加害于她,剛剛命人在溫室殿中搜檢,在明堂里找著一個宮外的道婆,又在你的房里找到了這個......”
梅心看著那紙鉸的小鬼兒,呆了一下,本能地要喊冤,但見皇上威儀棣棣,明明話語閑淡,卻強勢霸道,不容置喙。
梅心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抬首問:“是馬道婆招了?”
孟軒鶴捏著紙人兒,語調輕淡,“那樣的江湖騙子,在朕的面前還敢不招?月晴也招認了。你有沒有什么要招的呢?”
梅心在宮里多年,從一個粗使的小宮女成長至一宮掌事宮女,什么沒有見過?什么沒有經過?
這一個紙鉸的小鬼兒,上頭血淋淋寫著“王婕妤”三個字,她招與不招已經沒有什么區(qū)別。
皇上讓她死,她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