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洋的司機是在十五分鐘后來到的公寓,也不是陳宣對時間特有的敏感,而是他一秒三側目地去看鐘表上的指針,這樣的高頻率讓他掐點到秒都不在話下。
司機的到來讓他有些熱淚盈眶的感激這尷尬到爆炸的氣氛終于能夠緩解下來,立馬從沙發(fā)上竄了起來,過去迎接司機手里提溜著的兩大袋菜。
除了蔬果肉禽,做菜的調料也是應有盡有,可見司機在居家方面還是有所經(jīng)驗的,完全不像某個人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啥都不會做的二世祖。
陳宣來到廚房,按照兩人的飯量,將原材料勻了一部分出來,其余的便用保鮮膜包好放到了冰箱里面,可能確實如安知洋所說,他很少來到這個地方居住,因為冰箱里面空蕩蕩的,只有孤零零的幾瓶洋酒,除此之外,吃的喝的,一概沒有。
他一層層的將新鮮食材放了進去,順手燒了壺水,又將油鹽醬醋放到空著的調料罐中,菜刀也是新買的,封在塑料膜中,他剛把菜刀拆封,安知洋也跟著進到了廚房,從墻壁上取下兩個純黑色的圍巾,伸手擺正陳宣的身體。
你來廚房干啥?陳宣用一副別來搗亂的眼神瞪著幫他穿圍裙的安知洋,但某人壓根就當沒看見,優(yōu)雅地挽起了衣袖,將陳宣丟在洗水池中的蔬果拿到手中,在陳宣疑惑的目光里打開了水龍頭慢悠悠地洗了起來。
這下陳宣傻了,自己前一刻還在罵某人是啥都不會做的二世祖呢,現(xiàn)在那個人光明磊落的在他面前幫著洗菜?這到底是什么樣讓人目瞪口呆的畫面。
“我來切菜,你調味就行。“
陳宣滿臉質疑,“你會?“
“我在國留學了五年,如果不是這頓飯該你請,要我做飯給你吃也不是不行?!鞍仓笫祜啬眠^菜刀,倒是不知道真假,但那架勢還有模有樣。
陳宣在內心有些憤憤不平,到底是誰死皮賴臉纏著他要他請客吃飯?現(xiàn)在倒裝的無辜。
雖說安知洋說要自己承包切菜的巨任,但陳宣總是忍不住的去看旁邊的真實情況,畢竟刀刃鋒利,不會做事的人還是很容易切到手的。
他這般的關注讓安知洋無奈的停下了動作,“你看著自己的鍋,別燙傷自己了?!?br/>
安知洋的切工很精細,跟他的性格很像,做什么都有一套自己的規(guī)矩,兩個人互相幫襯著,一頓飯很快便上了桌。
陳宣的廚藝跟九年前的風格沒有太多的改變,只是調味更細致了許多,著重于呈現(xiàn)食材自身的鮮美,他的口味很淡,一如他本人一般,柔柔和和,讓人舒服。
“果然,吃了這么多各地風味的菜,還是你做的最合我胃口?!鞍仓舐捉乐?,隨意掃過桌上的三菜一湯,很平淡的家常菜,卻自帶一股溫馨的氣味,他彎了彎嘴角,“你還記得我的忌口。”
陳宣沉默了一會,輕輕點了點頭,怎么可能忘記呢?九年間自己唯獨一直在心中美化的,當光一般供奉著的,只有他。
“我剛燒了水,給你凍在冰箱了,你下班回家可以喝點水?!标愋D了頓,“水果我也切好了,飯后可以吃一點。”他握緊了手中的筷子,悶悶地道,“我看你冰箱里洋酒都只剩了一點點,你是不是……在酗酒?”
安知洋啞然失笑,“只是遇上了煩心事,喝點酒調節(jié)下心情,沒那么嚴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