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均說的話,陳宣有些不明所以,但他能夠感受到成均提起那個女人時帶有的怨憤和厭惡,似乎安知洋的不開心都跟那個女人有關。
那么,那個女人到底是誰呢?
她做了什么讓他們?nèi)绱藚拹褐翗O,恨不得扒皮抽骨,挫骨揚灰。
看著陳宣疑惑的眼神,關愷威湊到他耳邊輕聲道,“小均說的那個女人是安叔叔的小三,在知洋很小的時候就插足他爸媽的婚姻,知洋媽媽身體本來就不好,因為這件事,病情惡化,很早就離開了知洋,所以知洋對這個女人恨之入骨,這些年,是知洋的爺爺一直阻撓著不讓那女人進門,可誰知今天安叔叔居然那么膽大把那女人帶到本宅,那可是知洋媽媽住著的地方,知洋當然很憤怒?!?br/>
“我也就奇了怪了,你說安叔鬼迷心竅似的,為了那女人剛開始都恨不得凈身出戶,拋家棄子,那女人不就是看上知洋家有錢嗎?真凈身出戶了,那女人還會跟安叔在一起?也真是搞笑,這么膚淺的女人都看不明白,白瞎了十幾年的年紀!”
一說起這件事,三個人都有些憤憤不平,他們是看著安知洋長大的,從小到大就扒拉在一塊兒,對于安知洋家里的這件事,自然都知根知底,畢竟安爸爸確實把這件事鬧得很大,好幾次當著安知洋的面也不知收斂,要不是安家極力壓著,早就滿城風雨,惹眾人說道。
陳宣反身去廚房做好飯,端了一份走上樓,安知洋的房門緊緊地關閉著,他輕輕敲了敲門,并沒有反應。
“知洋,是我,我是陳宣?!?br/>
他出聲道。
過了好一會,門內(nèi)才有動靜,安知洋的聲音傳了出來,“進來?!?br/>
陳宣依言推開門,房間內(nèi)很暗,窗簾被拉得死死的,一絲光線也透不進來,而安知洋則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床邊,抱著雙腿,頭深深地埋進膝蓋,他上前將餐盤放到了一邊,做到了安知洋身邊。
他深吸了一口氣,本來不善言辭的他做了很長時間的腹稿,他也是第一次在人前說出這么長一段話來,“我從小也沒有了媽媽,對媽媽的記憶,永遠是小時候他們無休無止的爭吵,后來他們離婚了,我媽嫌棄我爸窮,跟著他沒前途,就連辦理離婚手續(xù)的時候也沒有爭取我的撫養(yǎng)權,可能對于我媽來說,我只是個討不著任何好處的累贅吧?!?br/>
過去的一切在陳宣的敘述里仿佛云淡風輕,他也是淡淡的神色,“我爸離婚后就開始酗酒,也沒管過家里的生計,喝醉了打我也是家常便飯的事情,有時候我也怨過,也質(zhì)疑過,爸爸不疼,媽媽不愛的,這些年來,好像沒有哪一天我真正的快樂過?!?br/>
陳宣停頓了一會,看向安知洋,“但是,我遇到了你,一切的痛苦,都那么的不值一提。”
他的聲音很輕,仿佛不經(jīng)意間就會轉瞬即逝,但是落在安知洋的耳朵里,卻是那么清晰,他抬起頭,陳宣明亮的大眼睛中盛滿了柔情,那樣繾綣的目光注視著他,就仿佛溺水之人需要浮木一般,他伸手攬住陳宣的肩膀,頭埋進他的頸窩,他的力道很大,就好似方才的痛苦記憶都蔓延上他的手腳,緊繃著他的神經(jīng),讓他一點一滴的陷入崩潰。
陳宣慢慢撫上他的背,輕輕拍著,努力放松著懷中少年的情緒。
這是一個極其溫存的懷抱。
在這樣一個無人打擾的環(huán)境里,兩個少年緊緊相擁。
“謝謝你,陳宣?!倍厒鱽戆仓蟮穆曇?,他不由得彎了彎眉眼。